Delta

是鸽写手

总裁夫人的自我修养

这是我的另一篇玩梗文《呵,女人》的续集,没有看前篇或者忘记前篇讲了什么的小伙伴可以戳这里《呵,女人》或者在合集里找。

(一)

  他决定向她求婚了。

  她为了避免遇到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就主动问他:

  “我应该准备些什么?”

  他很贴心地列出一张单子,上面写着:帝国牌无敌防弹衣、防辐射服、应急救生仓。

  她拿着单子沉思良久,问:

  “我准备这些东西干嘛?你们这里求婚都有这什么流程?”

  “挺简单的,我为了表达对你至死不渝的爱,会在一个夜晚让手下向空中放一颗原子弹,在原子弹爆炸的那一瞬间向你求婚,你只要做好防备工作然后答应我就好了。”

  她很识相地没有追究所谓“至死不渝的爱”究竟是哪来的,她不稀奇这种程度的怪事了,她只抓住了最重要的点:

  “这也太危险了,至于放什么原子弹吗?就算是至死不渝也不用真的以死证明吧。”

  “没关系,你失去的顶多是生命,但得到的是爱情呀。”

  他张开双臂,豪情万丈地说。

  呃…还真是…伟大得不得了…不过…

  “想都别想。”

  她果断地拒绝。

  相比起爱情,她更是更愿意要生命,活着是底线呀。

  她还要用生命去谈恋爱呢。

(二)

  某个早晨,在闹钟响之前,她就被一阵巨响和剧烈得摇晃弄醒。

  她起身拉开窗帘,打开钻石窗户查看,就看到以公司的员工宿舍为中心的方圆几十公里变成了一个大坑,其中除他公司以外的建筑物都成了坑里的碎末。

  这是遭到空袭了?还是这公司其实在迷密研究什么炸弹,今早不小心出实验意外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位于爆炸中心的公司都不应该只是震几下呀。

  正疑惑间,一辆直升机从天上缓缓飞下,停在了她的窗前。

  机门打开,他跳到屋里,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如同做过很多次的噩梦一样,即使再熟悉不过,还是会感到一阵恶寒。

  他体贴地主动解释:

  “因为你不愿意让我用传统的原子弹烟花来求婚,所以我特意在公司附近装了大量的TNT炸药,用引爆炸药来给你一个惊喜的早晨…”

  她木讷地看着眼前的废墟,打断道:“稍等,容我先问几个问题。”

  “女人,你竟赶在我说话时插嘴,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他邪魅扭曲的脸上勾起一个既冷酷又柔情的微笑。

  “好吧,我允许你提问。”

  这…虽然说有很多想问但是因为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她抬手指向周围大片的废物,又跺了跺脚:

  “为什么咱们的公司没有被炸掉?”

  你要是炸死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我给公司的大楼上罩了帝国牌无敌防护罩。”

  “那你这样炸了别人的楼真的好吗?”

  他耸耸肩:

  “我们这里但凡是需要庆祝的事,基本上都得搞点破坏,大家都习惯了。”

  她干巴巴地说:

  “好吧,我明白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千足金的盒子,朝她单膝下跪: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看在我这场新颖的求婚上。”

  盒子被他打开,露出里面一枚石头雕成的戒指。

  “这戒指由纯天然的石块雕刻而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被恶俗的钱污染的东西,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

  她顺从地让他给自己带上石头戒指,友善地微笑道:

  “这样啊,我真是好感动呢。”

  是“感动”不是“敢动”。

  以这个世界的人均IQ,居然能造出来原子弹和高科技防护罩,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三)

  他的父母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她被老夫人叫去单独谈话。

  老夫人背对着钻石落地窗,坐在一张巨大的紫色沙发上,从背后射过来的光线在她脸上投出一片颇具反派气场的阴影。

  她很庆幸自己戴了墨镜,不知是落地窗,沙发的金扶手和表面顺滑的毛也闪着亮光,如果没有墨镜的保护,她的眼睛早被闪瞎了。

  老夫人开门见山:

  “给你三百亿,离开我儿子。”

  她义正言辞:

  “这怕是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条裤子五十亿的人,三百亿就想把她骗走。

  “你要是坚决想留下,也不是不行。”

  老夫人摩挲着无名指上磨的发亮的石头戒指。

  “众所周知,如果想要嫁给某个霸道总裁,就必须完成他的家族的试炼才能获得这个资格。”

  还得试炼?难不成还是比武招亲?

  这夸张的仪式可真多。

  她头疼地问:

  “所以我还要干嘛?”

  “你要被人误会一百次,再用你的善良单纯解除所有误会,完成之后,你就是合格的总裁夫人了。”

  果然又是这种无法理解的标准,您老看不上我很正常,好歹也说个什么出身显赫、知书达礼、多才多艺之类明确点的标准吧,误会几场就行了,这也太不坚定了。

  “行叭。”

  她无奈地应答。

(四)

  她手拿一沓传单站在公司门口,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霸道总裁就上前叫住他:

  “男人,请等一下!”

  被叫住的霸道总裁大脑飞速运转:

  天哪,居然有女人主动跟我这个帅气又多金的霸道总裁说话,那么她一定是想要勾引我,因为没有女人能抵挡我该死的魅力。而她绝对是冲着我的脸和钱来的,因为她对我的称呼很礼貌,所以她就是一个故意讨好我的恶俗拜金女…

  于是,霸道总裁仅凭一句话,用了一秒钟就判断出了她的人品如何。

  他轻蔑地暼了她一眼:

  “省省吧,女人,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不是,你有什么毛病,一上来就这么跟人说话,我就叫了你一声,我寻思着也为啥失礼的内容啊,哪句话惹着你了你对我意见这么大?你喜欢谁关我屁事?

  她没有再压下心中的怒火,而是一遍遍地重复这些骂娘的话。

  对对,就是这样,再生气一点,再生气一点,样子要很凶…

  虽然真的是很难为情的事,但是想在这里生存的话就必须勇敢地适应这里的风俗习惯。

  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把一张传单拍到他脸上。

  好了,进行到这一步也没办法回头了,接下来一定要一鼓作气。

  没事的,不用怕,跟据这里的人的德性,计划绝对行的通,只要克服自己心理上的抗拒就好了。

  她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用所能做的浮夸的语气把想好的台词一股脑喊了出来:

  “别以为你有钱就能侮辱我,我可是堂堂勤俭节约洁身自好的打工仔,靠苦逼地发传单来养活自己,是站在道德顶峰的穷人,不知道比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有钱人高尚多少倍!”

  “我叫住你是因为我要发传单,要不然我根本不屑于和霸道总裁说话,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钱!”

  “天下所有的富人都是心狠手辣、阴险卑鄙的,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用自己的成功去践踏穷人的尊严。”

  “我们穷人才是世界上最有尊严、最高贵的物种!”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她如释重负地喘了几口气。

  太困难了,幸好没岔气,不然一旦给大脑思考的时间,她可说不出这么尬的台词。

  要是钱真那么可恶,那还发个什么传单,高尚地等死呗。

  霸道总裁拿下脸上的传单,呆呆地感受着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她…她…竟然打了掌握全球经历命脉的自己!

  看来他想错了,她其实是一个单纯、柔弱、无私、天真的白莲花,一个少有的不懂礼貌、看不清现实、不会看人脸色、只会用简单粗暴地方式解决问题的可爱女人。

  她看着这位路人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她想的果然没错,这个地方的人全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变态,你对他好,他对你没印象,打他一巴掌,他就喜欢你了。

  趁着霸道总裁还沉浸在震惊中,她赶忙抱着传单溜之大吉。

  鬼知道他反应过来会搞些什么事。

  而且,她的麻烦还大着呢。

  她掂了掂怀里的传单,虽然迈出了最困难的第一步,但是还有九十九个误会需要去制造,挺辛苦的啊。

  她跑了一整天,总共发出了一百份传单,那个方法屡试不爽、无一失手,成功地让一百个人误会她然后又用她的真诚耿直将误会消除。

(四)

  她满大街找人斗嘴找茬的事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个嗜血男人平生第一次被人感动了。

  他没有看错人,她不是那种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虚伪女人,而是他最喜欢的单纯不做作到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傻白甜。

  真是三生有幸。

  于是他一甩手,安顿秘书长:

  “给我好好宠夫人,花样宠!”

(五)

  他们的婚礼即将举行。

  他向她打包票,说婚礼的一切由他来操办。

  她害怕他又搞什么花招:

  “我还是跟着参谋一下吧。”

  他的眼里嗜血的光,勾起她的下巴问:

  “女人,你这是想违抗我吗?还是质疑我连操办婚礼的能力都没有?”

  “不不不,我就是害怕自己出洋相,因为这里的很多习俗…我还是没想起来。”

  她一见拗不过他,赶紧改口。

  “放心,有我在,就算你神经病没人敢笑你。”

  他拍着胸脯保证。

  重点不是笑不笑,重点是我的人生安全吧…

  “那我要注意些什么?我也没有父母可以出席。”

  她还是不放心,这霸道总裁国的操作总是刷新她的认知。

  “我都打点好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孤儿,你只要和我交换戒指、宣誓,给到场亲友倒几杯酒就好了,没什么困难的。”

  她想起他求婚那会儿,也是说流程挺简单。

  “除此之外我不需要和别人互动吗?”

  “可能需要跟我的青梅竹马多一点互动,我们喜欢在婚礼上让新郎刚回国的青梅竹马闹一闹,你到时候保持镇定就好。”

  也就是说跟闹伴娘差不多呀,和没有结婚的女孩子在婚礼上开点玩笑,不过这里是选男方关系亲密的朋友…

  等等?什么叫“刚回国的青梅竹马”?

  “那个…青梅竹马必须出过国吗?”

  “一般来说,与霸道总裁一起长大的女孩子都会出国留学,等到霸道总裁找到此生挚爱后再回国。”

  这是什么另类传统。

(六)

  婚礼那天,她见到了传说中一定要出国的青梅竹马。

  小姑娘长得白净可人,看着文文弱弱的,走路时都不带声,让她怀疑一会儿到了闹伴娘环节时这孩子能不能顶得住。

  “姐姐好,我叫女二。”

  青梅竹马细声细气地自我介绍,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她握住女二的手,寒暄了几句,心中仍在吐槽。

  女二…好敷衍的名字,该不会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家的二女儿,所以叫“女二”吧,这不就跟那些“二妞”“大丫”一样了,把人家一个清瘦漂亮的女孩子硬生生叫出了些土味。

 “我第一次作为新郎的发小参加婚礼,可能有些地方不太熟练,不过我会尽力配合姐姐的,还请姐姐多包涵。”

  听女二这么说,她顿时心头一暖。

  不容易啊不容易,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见到这么有礼貌的人。

  接下来的步骤倒是跟她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大致就是司仪在一旁说一堆话,再叫新郎新娘宣誓。

  让她不满意的事只有两件。

  一是婚礼是在室外举行的,最近天气有些热,正好又是个太阳天,大家都暴露在阳光里,晒得直冒汗。

  二是那件缀满珠宝的婚纱,穿在身上死沉死沉的,肩带都勒进了她的肉里,站在太阳底下还闪得人睁不开眼。

  不过相比起之前经历的种种,仅有这两点不够完美已经使她十分庆幸了。

  他们一起走上台子,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乱哄哄地向一张桌子挤去。

  他们站的高,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女儿,她现在嘴唇惨白,软塌塌地跌在地上。

  他焦急地跳下台子,冲进人群里,抱起昏倒的女儿,大声呼唤:

  “女二,女二你快醒醒!别吓我!”

  她被他晾在一边,看到他抱住女二的样子,又回想起他们初遇时,他看着她被人砸晕还镇静旁观,心中一凉。

  他…他…是挺傻的,但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能傻到这种地步,这也太过分了!

  她跟着跳下去,提起裙摆跑过去,扒开凑在一块浪费氧气的看客们,把蹲在那里跟个狼狗一样就会哀嚎的他推到一边。

  她小心地把女二扶着平躺下。

  “你们都散开些,别挤在病人旁边!”

  她朝周围还想聚过来的宾客不客气地挥手。

  “还有你。”

  她指着被推得坐到一边的他说。

  “愣着干嘛?赶紧叫救护车呀,你给我求婚时用的那直升机呢?现在真是危急的时候你不用啥时候用?”

  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有人晕倒了不知道叫救护车,一个个就知道急,急、急、急,急能救人哪?

  他捡到她时就是这傻样,看着她被砸晕还只顾着耍帅,现在过去一个月,一点长进都没有。

  何等的常识匮乏。

(七)

  幸好女二只是中暑晕倒了。

  她就说嘛,人家女孩子长得那么柔弱,刚回国还没歇几天,没准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就跑来忙他们的婚礼,身体怕是遭不住,还说要让女二在婚礼上闹一闹,这还没闹就中暑了。

  婚闹本来就没有必要,找别人来帮忙更没有必要,她又不是残废,连计划婚礼都要别人替她来做。

  这家伙不管安排什么事都靠不上。

  她忍不住责怪他:

  “女二好歹是你的发小,不能照顾着人家吗?遇事反应不能快一点吗?”

  他则摸不着头脑:

  “你这么急干嘛,这不是挺顺利的吗?”

  “顺利,这叫顺利?”

  婚礼打断了是小事,一个仪式嘛,她也没看的多重,能在这儿好好活着不被整死她就满足了。

  问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来应该是座上宾的女孩子,晕倒了都没人知道送她上医院,一群人围在旁边看戏一样,这可不就跟她当初被砸晕时盼望他伸出援助之手、他却迟迟不肯行动一样,和她这个无亲无故的外来者一个遭遇。

  这就很令人不快了。

  “唉?不…你是不是记忆还没恢复呀?”

  他还是坚信她是因为失忆太彻底导致精神错乱。

  “新郎的青梅竹马突然昏倒打断婚礼是一个传统的正常流程,有希望双方能有更多情感交流的含义。”

  原来这地方也有封建迷信。

  别人晕倒和你夫妻关系有个毛关系。

  你说你想要情感交流两人好好谈谈不就好了,非得拿别人的健康开玩笑。

(八)

  女二醒来后,她赶忙道歉:

  “还真是对不起,天气这么热,就不该选在室外举行婚礼,害的你中暑了。”

  就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迷信,让这孩子生病,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女二不自在地说: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再说,事情还没完呢。”

  还没完?还要干嘛?

  他上前递给女二一把刀。

  女二挽起袖子,随手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然后把沾血的刀递给了一脸懵逼的她。

  她瞪着眼睛看看那把刀,又看看女二。

  好…狠呀,是个狼灭,你这无缘无故割自己一刀是有自虐倾向?

  “姐姐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晕血吗?你可拿稳点,刀子掉了就不能起到促进情感交流的作用了。”

  女二气定神闲地拿出准备好的创可贴包扎伤口,还随口提醒了她两句。

  又是这个谜之风俗,非但让人晕倒还要求人自虐,文化糟粕,妥妥的文化糟粕。

(九)

  之后她就过上了贵妇人的生活,每天无非就是坐着价值几千亿元的豪车到处逛逛,买点奢侈品。

  要说不顺心,也就是经常有人不长眼睛,把她堵在街上找她麻烦。

  听听那些混混的话,他们似乎认为她没权没势好欺负,才总是挑中她。

  她就搞不懂,这都那么张扬了,还看不出她有多有钱,这豪车就停在她旁边,这些人怎么看出来她没权没势的,非要拦下她等着保镖们教训,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想想这里人的平均智商,她就觉得不奇怪了。

 只有这么点事比较闹心,比起她初来乍到时的花样百出,就这一个槽点,习惯就好了,日子要是这么过下去,虽然无聊了点,但是有吃有穿,也不错。

  然而她怀孕了。

  最初对于这个消息,她是忧喜半掺的,喜的是总算能在这个开玩笑一样的世界中有点寄托,忧的是如何在这个开玩笑一样的世界中把这个孩子教育成一个智商正常的人。

 他自然是喜不自胜,激动地捏着她的肩膀:

  “太好了,我终于要有孩子了!”

  “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为孩子的出生做准备了,要给他买衣服、奶瓶、奶粉…”

  他絮絮叨叨地说。

  “…还要找一个新秘书,给你收拾离家出走用的东西…”

  “打住打住!你说我要好啥。”

  这脑回路她怎么理解不了。

  孩子出生跟新秘书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待在这里多惬意多舒服,她哪根筋抽了非要一个人在一群智障中打拼。

  “离家出走呗。要是母亲在怀孕时离家出走,孩子生下来就会更聪明。我还得招一个能在三分钟之内查到所有人的信息但是独独找不到你的秘书…”

  他解释道。

  “这没道理。”

  又是毒瘤迷信,先是教唆人自虐有要求她离家出走,害人不浅。

  如果她给他讲讲遗传学,以这家伙的智商能听懂么?

  以及招秘书的标准,很明显就是自相矛盾,她何德何能,人家谁都能查出来就是查不出她,那她真应该去当特务,有这本领不去报效祖国就太可惜了。

  “的确,我也不懂这之中有什么道理,但是跟据千百年来的实践经验,离家出走确实是有效的。”

  他不肯让步。

  “你只要象征性的出去转一转,再回到这里'偶遇'我,被我抓回家里就好了,不需要真的离家出走。”

  她拗不过他,只能等他招到那个身怀绝技的秘书。

  他还真招到了。

  于是她就离家出走去了家对面的豪华餐厅,在里面大吃了一顿又坐了两小时。

  她一出餐厅,就看到他从对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你终于回来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受苦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也被同化成傻子了。

(十)

  儿子顺利地出生了。

  真的很顺利。

  这孩子从小就不让她费心。

  儿子一个月就会走路,三个月就会说话,半岁就会读书写字,一岁出书并获得文学奖,两岁参加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

  开始她还会感到震惊,到后面越来越习以为常,甚至有点嫌弃奖杯和奖牌太占位置。

  看来离家出走真的有用。

  但她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他说:

  “儿子简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在一群奇葩中度过的下半辈子。

(十一)

  儿子收到了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时他三岁。

  被各种大大小小的奖项麻痹了的她问:

  “该不会这里的所有孩子都在这个年纪上大学吧?”

  他回答:

    “当然,孩子们三四岁时上大学,十岁左右就要成为世界知名人物,男人成年了就要继成为掌握全球经历命脉的霸道总裁,女人结婚之前要成为公认的天才大小姐。”

  既然所有人都在三岁上大学,那就跟所有人都在三岁上幼儿园一个性质了。

  而且这个世界的大学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没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她都习惯了。

(十二)

  二十年后,儿子接手了公司,他和她成为了老先生和老夫人。

  就想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她担心起儿子的终身大事。

  这么多年来,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充分的了解,像儿子这种人,三岁才上大学、七岁才成为科学家、才申请五万项专利、仅仅掌握全球经历命脉的人,在这里再普通不过了。

  她有意拉进儿子和他小时候的一些玩伴——其他公司的大小姐们的距离,可是儿子并不领情,那些大小姐们后来也纷纷出国了,估计到儿子结婚时才会回来。

  好不容易,她听说儿子有了心上人,已经向那姑娘求婚,激动地让管家把儿媳叫来见她。

  本来她觉得吧,是谁都无所谓,儿子喜欢就好,她撮合儿子和青梅竹马只是想着他们比较有感情,想看看未来的儿媳也只想欢迎一下她。

  至于那乱七八糟的传统,见鬼去吧。

  谁想那姑娘刚一见她,就铿锵有力地说:

  “无论多少钱,我是不可能离开他的,我一定会尽快让人误会我一百次再解开误会!”

  …

  算了,是个有骨气的好女孩。

  反正她也习惯了。

  在全是精神病的世界里,她才更像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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